第304章 全员收编
就在沈雨桥趴在晏绯怀里,为他那头“英年早逝”的种猪哀悼时——师父飘近了阿依木果的身边。
他的魂体,在这片阴气极重的林间空地上,显得比平时凝实许多。
虽然身形看起来比高大健壮的木果要矮上一些,但他一步步走向木果时,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无形的压迫感,却让阿依木果呼吸都为之一窒!
她看不透眼前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——不是兽人,也不是她见过的任何生灵——但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、对未知与强大的本能恐惧,让她控制不住地向后退去。
一步、两步……直到后背“咚”地一声,重重地撞在了一棵粗壮的树干上,退无可退。
师父在她面前站定。他抬起手——那只刚刚轻易降服了阿依木果本命蛊的手。
此刻,那条色彩斑斓的蜈蚣,正温顺地盘踞在他的掌心。
然而,当师父的意念微动——那蜈蚣竟然猛地昂起了头,对着它原来的主人木果,摆出了攻击的姿态,口中发出“嘶嘶”的威胁声。
木果的脸色“唰”地一下变得惨白,本命蛊的反噬,那种心神被撕裂般的痛苦与恐惧,让她浑身都颤抖起来。
师父却没有再看她。
他微微侧过头,目光越过她,落在了身后那个还埋在晏绯怀里、肩膀一抽一抽的、为一头猪哭得伤心的徒弟身上。
那目光中的冰冷与杀意,瞬间消散,化作了一片难以言喻的柔软与心疼。
天知道……沈雨桥为了那头猪,花了多少心思。
从选种、配种、到精心喂养、记录生长……甚至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“花耳朵”,虽然在外人看来,或许只是一头畜生……但对沈雨桥而言,那是他付出了心血的成果,是部落未来猪群改良的希望。
师父心里清楚,他自己的愤怒,或许并不完全是为了什么“部落利益”那种崇高的东西。
那种纯粹的信念,大概只有他那个天真又执着的徒弟才会有。
他只是单纯地见不得自家孩子受委屈,见不得沈雨桥那副伤心欲绝的样子,谁让他的徒弟难过,他就让谁不好过。
他转回头,对阿依木果说道:
“去道歉。”
“如果他还在哭,我就……”
“杀了你们。”
阿依木果浑身一颤!
直到此刻,她才真正明白过来——那个从见面开始,就因为一头猪而哭哭啼啼、看起来软弱可欺的漂亮年轻人,才是这群可怕存在中最不能招惹的那个!
一股巨大的悔恨与恐惧,瞬间淹没了木果!她此刻恨不得能把昨天吃下去的猪肉,从胃里、肠子里统统掏出来,再一块块地拼凑回去。
把那头完整的猪还给那位祖宗!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……昨天吃的……恐怕早就……变成……哎!
求生欲,让她爆发出了惊人的行动力,她“噗通”一声,直接跪倒在地。
然后她猛地回头,对着身后那些还处于懵逼和惊恐状态的族人们:“跪下!磕头!”
走鹃们虽然不明所以,但看到首领都跪了,也赶紧“哗啦啦”地跪倒一片。
然后,在木果的带领下,朝着沈雨桥的方向,“砰砰砰”地就开始磕头,嘴里还乱七八糟地喊着:“大人饶命!”“我们错了!”“再也不敢了!”
这突如其来的阵仗,把正沉浸在悲伤中的沈雨桥吓了一跳。
他从晏绯怀里抬起头,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这黑压压跪倒一片、磕头如捣蒜的走鹃们,一时有点懵:“哎?你……你们这是干什么呀?快起来!”
他这一吓,倒是把刚才那股悲愤的情绪给冲散了不少。
眼泪也止住了,虽然心里还是堵得慌,但看着这群人如此“隆重”地道歉,他反而有些手足无措起来。
他本性善良,最见不得别人这样。“哎!别磕了!快起来!”
师父在一旁,静静地看着。
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徒弟了。沈雨桥心软,脾气好。
真要让他下令杀了这群走鹃泄愤,他肯定第一个不答应。
但这口恶气,如果就这么硬生生咽下去,对沈雨桥来说,也绝对是一种煎熬。
不过,师父也有自己的办法。
他知道,沈雨桥的脑子有时候挺简单的——就像个孩子一样,注意力容易被转移。
如果有一件新的、更紧迫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,去操心,他可能就会慢慢地把之前的不愉快给冲淡一些。
而眼前,如何处理这群偷猪贼,如何安置他们,如何避免类似事情再发生……
这一大堆棘手的问题不就是现成的、最能让沈雨桥“有事干”的好差事吗?
师父飘到沈雨桥身边,轻声道:“雨桥啊……”
“别光顾着哭了……”
“你看……这群人,该怎么办啊?”
果然——沈雨桥的注意力,立刻就被拉了过来。
他擦了擦眼泪,看着眼前这群还跪在地上的走鹃,眉头微微皱了起来。
是啊,光道歉也解决不了问题啊。
猪已经没了,但这群人总不能真的都杀了吧?那也太残忍了!
可……难道就这么放了?那他的猪岂不是白死了?而且,他们以后会不会还来偷?部落的安全怎么办?
一连串的问题,瞬间涌入了沈雨桥的脑海。
他下意识地开始思考起来,脸上的悲伤和愤怒,渐渐被一种专注的、带着些许苦恼的神情所取代……
很好……成功转移注意力。
接下来,就让这孩子慢慢折腾去吧。
反正……有他和晏绯在旁边看着,出不了什么大乱子。
至于那头猪的仇——
哼……总有别的方式,慢慢讨回来……
沈雨桥的目光,被那些走鹃兽人头上奇特的帽子深深吸引了。
他凑近一些,仔细观察,这才发现了更多惊人的细节——
一个走鹃的帽檐下,竟然粘附着一个不小的、结构精巧的蜂巢!
几只黄黑相间的蜜蜂,正嗡嗡地围着巢口飞舞。
另一个走鹃的帽顶上,则爬满了白白胖胖的……蚕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