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：精英的壁垒和完美的影子

HS集团总部，六十八层的顶层会议室。</p>

空气仿佛被冻结了，厚重昂贵的红木长桌映不出丝毫暖意，只有中央空调发出近乎无声的嗡鸣，将寒意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每个人的骨髓里。</p>

沈文琅坐在主位，身体微微后靠，深黑色的定制西装剪裁利落，包裹着他精悍而充满力量感的身躯。他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光滑的桌面上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，那节奏并不快，却像丧钟一样敲在在座每一位高管的心上。</p>

他的脸是造物主偏心的杰作，棱角分明，鼻梁高挺，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。但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——深邃，凌厉，像淬了冰的刀锋，扫视过来时，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野性，让人不敢直视。</p>

此刻，这双眼睛正落在市场部总监李明的身上，刚才那份耗时四十五分钟、PPT做得精美绝伦的年度市场拓展方案，似乎只换来了他眉宇间一抹极淡的，却足以让人胆寒的不耐。</p>

“说完了？”沈文琅开口，声音不高，却清晰地传遍了落针可闻的会议室每一个角落，带着一种天生的倨傲和冰冷的质感。</p>

李明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，他勉强维持着镇定：“是，沈总。我们认为，基于当前市场数据分析，加大在南城区的投入是性价比最高的选择，预计下半年市场份额可以提升……”</p>

“预计？”沈文琅打断他，唇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，像是听到了一个拙劣的笑话，“我用八位数年薪养着整个市场部和数据团队，不是来听你们‘预计’的。我要的是绝对的数据支撑，是可行的路径，是零误差的执行方案！”</p>

他拿起手边那份厚厚的方案，甚至没再看一眼，随手就扔回了桌子中央，纸张散开，发出“哗啦”的轻响，像一记耳光抽在李明脸上。</p>

“南城区？竞争对手三家主力店盘踞超过五年，客户忠诚度固化，你拿什么去抢份额？靠你这份充满了‘可能’、‘大概’、‘我们认为’的废纸？”他的语速不快，每一个字却都淬着毒，精准地扎向方案最脆弱的地方，“成本预算里漏算了新店开业至少三个月的市场教育投入，风险评估完全忽略了政策变动的影响……李总监，你是第一天出来做事吗？”</p>

李明脸色煞白，嘴唇哆嗦着，试图辩解：“沈总，这些细节我们可以后续补充……”</p>

“后续？”沈文琅挑眉，眼神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，“HS集团的时间线，什么时候需要为你的‘后续’让步？给你三天时间，重做。做不出来，或者还是这种垃圾水平……”</p>

他顿了顿，目光慢悠悠地扫过全场，所有被他视线触及的人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。</p>

“市场部，全体年终奖扣半。”</p>

轻描淡写的一句话，却让整个会议室的气压又低了几分。李明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，颓然坐了回去，不敢再发一言。</p>

沈文琅不再看他，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尘埃。他的目光转向下一个准备汇报的人，那位高管立刻挺直了背脊，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。</p>

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中，一个身影安静地、高效地行动着。</p>

高途站在沈文琅侧后方不远的位置，穿着一身合体的深蓝色西装，身材清瘦，姿态却挺拔如松。他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和一本厚厚的皮质笔记本，微微垂着眼，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，遮住了他所有的情绪。</p>

在沈文琅发难，将方案扔出去的下一秒，他就已经悄无声息地上前，动作轻缓地将散落的纸张整理好，按顺序码放整齐，放在了自己手边，避免了那位李总监待会儿还要狼狈捡取的尴尬。</p>

当沈文琅宣布扣罚年终奖时，高途的笔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而无声地划过，记录下这个临时却至关重要的决议。他甚至不需要沈文琅额外的眼神示意，就已经调出了市场部过往的业绩数据和人员档案，以备沈文琅随时查阅质问。</p>

他就像一个最精密的仪器，完美地镶嵌在沈文琅这台高速狂暴运转的杀戮机器旁，提前预判着每一个需要润滑、需要维护、需要清理的节点。</p>

沈文琅的毒舌还在继续，下一位汇报者是关于一个新收购子公司的整合方案。</p>

“三个月，整合进度不到百分之四十，亏损同比扩大百分之十五。王奕，你是去做慈善了，还是对方给你下了降头？”沈文琅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刻薄，“这份报告，通篇都在为你的无能找借口。我要的是解决方案，不是你的困难陈述大会。”</p>

被点名的王奕汗如雨下。</p>

高途适时地，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，关于该子公司核心团队近期的动态及竞争对手动向的摘要，轻轻放在了沈文琅的手边。沈文琅目光扫过，冷笑一声，炮火更加精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