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：无声的圈养

赵莽事件中那道由焚香鸢尾构筑的无形屏障，像一道清晰的分界线，将沈文琅对高途的态度，划分成了泾渭分明的“之前”与“之后”。那并非刻意为之的宣告，更像是一种源于Alpha本能、不容置疑的圈地与标记——这个人，在他的庇护范围之内。</p>

然而，真正的转变，并非体现在那瞬间爆发的保护欲上，而是融入了之后每一个看似寻常的日常细节里，以一种更迂回、更不容抗拒的方式，悄然展开。</p>

首先改变的是下班时间。</p>

以往，HS集团顶层的灯光，总要亮到深夜。沈文琅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，作为他贴身助理的高途，自然也成了这架高速运转机器上不可或缺的齿轮，加班是家常便饭。</p>

但就在赵莽到访后的第二天，临近下班时分，高途正习惯性地准备处理又一批积压的文件，内线电话却响了起来。</p>

“今天没什么紧急事了。”沈文琅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，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起伏的调子，但说出的内容却让高途愣了一下，“这些不急的文件留到明天处理，你可以准时下班。”</p>

高途握着话筒，有些难以置信：“沈总，市场部那份复盘报告……”</p>

“我说了，明天。”沈文琅打断他，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，却没有了往日的刻薄，“效率不是靠无意义的耗时间来体现的。身体是工作的本钱，这个道理你不懂？”</p>

“……”高途哑口无言。</p>

接下来的几天，几乎都是如此。一到下班时间，沈文琅要么直接下令，要么通过林秘书传达，确保高途手头没有必须当天完成的紧急任务。甚至有一次，高途因为一个流程问题多耽搁了十分钟，沈文琅从办公室里出来，看到他还在工位上，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。</p>

“还没走？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明显的不悦，但指责的对象却并非高途的效率，“工作是做不完的，磨蹭什么？赶紧回去。”</p>

高途几乎是落荒而逃。</p>

他并不知道，在他离开后，沈文琅办公室的灯，往往还会亮到很晚。那些非他不可的决策和审批，被沈文琅带回了家，在无人打扰的深夜独自完成。他只是粗暴地将“不加班”作为一项指令，强加给了高途，用削减自己时间的方式，来为对方争取喘息的空间。</p>

其次改变的，是午餐。</p>

HS集团有为高管提供定制营养午餐的服务，但沈文琅过去很少按时用餐，常常是随便应付几口，或者干脆与商业午餐合并。高途的午餐则更为简单，常常是一个三明治或一份沙拉，在工位上快速解决。</p>

这天中午，高途刚拿出自己带来的简餐，内线电话又响了。</p>

“进来一下。”沈文琅的声音传来。</p>

高途放下餐盒，走进办公室，发现沈文琅的办公桌上，摆放着两份看起来就精致无比的餐食，热气腾腾，香气扑鼻。</p>

“营养师调整了食谱，你试试味道如何。”沈文琅指了指对面空着的位置，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一份文件，“以后午餐时间，进来一起吃。我需要有人反馈口感，便于调整。”</p>

高途僵在原地，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。</p>

和沈总……一起吃饭？</p>

反馈口感？</p>

这太荒谬了！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