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章：温柔的酷刑

高途无意识的靠近，像一片羽毛，在沈文琅冰封的心湖上划开了前所未有的涟漪。那依赖的姿态，短暂地抚平了他胸腔里的焦灼，却旋即带来了更深层、更磨人的考验。</p>

他维持着释放温和信息素的状态，如同一尊沉默的守护雕像，固定在床边。高途的颤抖平息了，痛苦的呻吟也微弱下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陷入深眠般的、却依旧不安稳的呼吸。但他的体温，依旧高得吓人，汗水不断渗出，浸湿了额发和睡衣。</p>

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。</p>

沈文琅深吸一口气，动作极轻地起身，如同怕惊扰一个易碎的梦境，走进了狭小的浴室。他找到一条干净的毛巾，用冷水浸湿、拧干，又端了一杯温水回到床边。</p>

他重新坐下，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，然后拿着冰冷的湿毛巾，动作笨拙却异常小心地，敷在高途滚烫的额头上。</p>

“嗯……”冰凉的触感似乎带来了一丝慰藉，高途在昏沉中发出一声极轻的呓语，紧蹙的眉头似乎又舒展了一分。</p>

这细微的反应，像一颗投入沈文琅心湖的石子，让他原本冷硬的眸光，不自觉地又柔和了几分。他用手背轻轻贴了贴高途的脸颊，那灼人的温度让他刚刚稍缓的心再次揪紧。</p>

他需要帮他降温。</p>

沈文琅开始用湿毛巾，一点一点，擦拭高途汗湿的脖颈、裸露在外的锁骨和手臂。他的动作是那样的小心翼翼，带着一种与他身份和性格截然不符的、近乎虔诚的轻柔。指尖偶尔不可避免地触碰到那滚烫的皮肤，每一次触碰，都像是有微弱的电流窜过他的指腹，带来一阵心悸般的麻痒。</p>

毛巾换了一次又一次冷水。</p>

在这反复的、单调的物理降温过程中，沈文琅的目光，几乎无法从高途脸上移开。</p>

褪去了平日所有的防备、沉默和那层刻意维持的Beta伪装，此刻的高途，毫无防备地躺在他面前。因为高热和情潮未完全褪去，他的双颊泛着诱人的绯红，如同涂抹了上好的胭脂。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垂着，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。鼻翼随着略显急促的呼吸微微翕动，那双总是低垂躲闪的眼睛紧闭着，失去了所有的锋芒，只剩下纯粹的、易碎的美丽。</p>

他的嘴唇有些干裂，微微张合着，像是在无声地渴求着什么。</p>

沈文琅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。</p>

一种强烈的、混合着心疼、怜惜与某种 darker 欲望的情绪，如同藤蔓般悄然滋生，缠绕住他的心脏，越收越紧。</p>

他伸出手，指尖不受控制地、极其轻柔地拂过高途因发热而异常柔软滚烫的脸颊。那触感，让他想起某种温暖细腻的天鹅绒，带着致命的吸引力，引诱着他想要更多、更深的碰触。</p>

他的目光，最终难以避免地，落在了高途后颈那片被抑制贴覆盖的区域。</p>

那里，是这一切信息素风暴的中心，是Omega最脆弱、最私密的部位，也是……可以被Alpha永久标记的地方。</p>

空气中，那浓郁清苦的鼠尾草气息，正源源不断地从那里散发出来，与他的焚香鸢尾交织，像是在发出无声的、原始的邀请。</p>

一个疯狂的念头，如同闪电般掠过沈文琅的脑海——撕开那碍事的抑制贴，咬下去，完成标记，让这个人从身到心，彻底属于他，再也无法逃离。</p>

这个念头带来的强烈占有欲，让他的信息素都出现了一瞬间不易察觉的波动，焚香鸢尾的气息里，似乎掺杂进了一丝属于顶级Alpha的、充满侵略性的压迫感。</p>

“呜……”</p>

或许是感知到了这丝危险的压迫，昏睡中的高途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细微的、带着不安的呜咽，身体又轻微地蜷缩了一下。</p>

这声呜咽，像一盆冷水，瞬间浇醒了沈文琅。</p>

他在干什么？！</p>

他怎么能……趁人之危？！</p>

看着高途依旧痛苦而脆弱的脸，沈文琅猛地收回了手，指尖甚至因为用力克制而微微颤抖。他闭上眼，深吸一口气，强行将体内翻涌的、属于Alpha本能的掠夺欲望，死死地压了下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