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章：回归日常的暗涌

在家又休整了两天，期间沈文琅没有再出现，只是每天固定时间会有专人送来搭配精细、口味清淡的餐食，以及据说能“固本培元”的滋补汤药。高途试图拒绝，但送餐的人只说是“沈总吩咐”，放下东西便走，不容他推辞。</p>

身体的潮热早已退去，只留下大病初愈后的虚弱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茫。那场惊心动魄的发热期，沈文琅的破门而入、无声的陪伴、心照不宣的清晨……都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。但指尖残留的、仿佛被握过的触感，以及空气中偶尔还会隐约萦绕的、属于焚香鸢尾的冷冽余韵，又无比清晰地提醒着他，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。</p>

第三天，高途感觉自己恢复了些许力气，再也无法心安理得地待在家里。那份被沈文琅“安排”在家处理的归档文件，像一根刺，提醒着他悬而未决的身份和处境。他需要回去，回到那个熟悉的、充满规则和压力的环境里，至少在那里，他还能凭借“能力”找到一点立足之地，哪怕只是自欺欺人。</p>

清晨，他换上熨烫平整的西装，将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，试图抹去所有病弱的痕迹，重新变回那个沉默、高效、不起眼的Beta助理。只是镜子里的人，眼底深处多了几分无法掩饰的惶惑和疲惫。</p>

踏入HS集团顶层，熟悉的、混合着消毒水、昂贵木材和隐约信息素压迫感的气息扑面而来。高途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，深吸一口气，走向自己的工位。</p>

一切似乎都与往常无异。林秘书看到他，点头打了个招呼，神色如常。其他同事也各自忙碌着，没有人对他几天的缺席投来过多好奇的目光。仿佛他只是进行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短途出差。</p>

这种“正常”，却让高途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。他宁愿面对质疑或探究，也好过这种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平静。</p>

他刚在工位坐下，还没来得及打开电脑，内线电话就响了。</p>

是沈文琅。</p>

高途的心猛地一跳，指尖微微发凉。他稳了稳心神，接起电话：“沈总。”</p>

“进来。”沈文琅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，依旧是那副听不出情绪的、公事公办的语调，简短，直接。</p>

“……是。”</p>

高途放下电话，整理了一下并无需整理的领带，起身走向那扇厚重的实木门。每一步都感觉像是踩在棉花上，又像是走向审判席。</p>

他敲了敲门，得到应允后推门而入。</p>

沈文琅正坐在办公桌后，低头审阅着一份文件。阳光从他身后洒入，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冷硬的光晕。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，一丝不苟，恢复了那个高高在上、掌控一切的HS集团总裁模样。</p>

听到高途进来的动静，他抬起头，目光如同精准的探照灯，瞬间落在了高途身上。</p>

那目光，比以前更加直接，更加……不加掩饰。</p>

不再是偶尔的、带着审视的一瞥，而是从高途进门开始，就牢牢地锁定了他，从头到脚，缓慢而仔细地扫视了一遍，仿佛在确认什么。带着一种评估，一种确认，还有一种……高途无法准确形容的、深沉的专注。</p>

高途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，仿佛自己所有的伪装都在那目光下无所遁形。他下意识地垂下了眼睫，盯着光洁的地板，喉咙有些发紧。</p>

“身体好了？”沈文琅开口，问的依旧是那个看似寻常的问题，语气平淡。</p>

高途低声回答：“是，沈总。已经没事了，可以正常工作了。”</p>

“嗯。”沈文琅应了一声，目光却并未移开，依旧停留在他脸上，似乎在他依旧略显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青黑上多停留了几秒。“桌上那份是瑞科并购案的补充协议，你看一下，半小时后我要听你的初审意见。”</p>

“是。”高途应道，上前拿起那份文件，准备立刻离开这令人窒息的注视。</p>

“等等。”沈文琅叫住了他。</p>

高途脚步一顿，心又提了起来。</p>

沈文琅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，推到桌边：“朋友送的营养补充剂，据说对恢复精力有帮助。你拿去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