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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目光没有看向巷口可能存在的危险，而是低垂着，紧紧锁在苏幕遮苍白的脸上。巷口远处微弱的光线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条和深邃的眼窝，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眸里，此刻翻涌着未退的凌厉，以及一种更深沉的、近乎后怕的情绪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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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才太险了。如果冯蜜早到一分钟，如果他们撤退得慢一点……后果不堪设想。而苏幕遮，这个本应远离这一切的普通女孩，却因为他和聂九罗，一次次被推向这样的险境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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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吓到了？”炎拓的声音响起，比平时低沉沙哑了许多，在寂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清晰。他撑在墙上的手，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，似乎想碰触她冰凉的脸颊，却又克制住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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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幕遮抬起头，对上他的视线。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，里面映着她小小的、惊慌未定的影子。她能清晰地看到他额角沁出的细密汗珠，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滑下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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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点了点头，又摇了摇头，声音还带着喘息后的轻颤：“有一点……但，还好你反应快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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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里不自觉流露出的信赖和庆幸，像一根羽毛，轻轻搔刮过炎拓的心尖。他紧绷的嘴角几不可察地软化了一丝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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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下次不会了。”他低声说，像是承诺，又像是自语，“不会让你再冒这种险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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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说得没头没尾，但苏幕遮听懂了。他在为将她卷入危险而自责，也在做出保证。一股暖流，混合着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，悄然涌上心头，冲淡了些许恐惧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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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的目光就这样胶着在一起。巷子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逐渐平复的呼吸声，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城市夜噪。刚才生死一线的紧张感尚未完全褪去，肾上腺素带来的悸动仍在血液里奔流，使得这短暂的静谧和近距离的凝视，滋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、灼热的张力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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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幕遮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，看着他眼中自己的倒影，心跳非但没有平复，反而又漏跳了几拍。脸颊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烫。她下意识地想移开视线，却像是被他的目光攫住，动弹不得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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炎拓的喉结滚动了一下。他清晰地看到了她脸颊上悄然升起的红晕，看到了她睫毛不安的颤动，也看到了她眼中那抹尚未散尽的惊惶，以及惊惶之下，一丝对他全然的依赖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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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种依赖，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和靠近，让他心头那点因为聂九罗、因为熊黑而产生的烦闷和焦躁，奇异地被抚平了。一种陌生的、强烈的满足感和保护欲，占据了他的胸腔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