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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章:一切正好

“但,我不准。”</p>

这五个字,如同定身咒,将高途牢牢钉在了原地。他盈满泪水的眼睛愕然地睁大,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沈文琅,大脑像是被瞬间抽成了真空,无法处理这完全超出预料的回应。</p>

不准?</p>

他不准他辞职?</p>

为什么?</p>

在听完了所有不堪的、充满欺骗的坦白之后,在知道了他是他最为厌恶的Omega之后,为什么……不是冰冷的辞退,不是厌恶的驱赶,而是这样一句……近乎霸道的“不准”?</p>

高途的思维彻底停滞了,只能呆呆地看着沈文琅,看着他深邃眼眸中那片他无法理解的、深沉而温柔的漩涡。</p>

沈文琅没有给他更多思考的时间。</p>

那只原本轻覆在他手背上的手,微微用力,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,将他紧握的拳头轻轻包裹、展开,然后,顺势向上,握住了他冰凉颤抖的手腕。</p>

紧接着,另一只手臂环了过来,以一种极其自然、却又带着绝对占有意味的姿态,揽住了他单薄而僵硬的背脊。</p>

然后,轻轻一收。</p>

高途只觉得一股温和却坚定的力量传来,身不由己地向前倾去,下一秒,便撞入了一个宽阔、温暖而坚实的怀抱之中。</p>

“!”</p>

刹那间,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。</p>

世界里只剩下耳边那沉稳有力的、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,一声声,清晰地敲打在他的耳膜上,与他自己失控的心跳混乱地交织在一起。鼻腔里,被那浓郁而熟悉的冷冽焚香鸢尾气息彻底充斥、包裹,这气息不再带有任何攻击性或安抚性,而是带着一种纯粹的、滚烫的、令人心安的温度,如同最坚固的壁垒,将他与外界所有的恐惧、不堪和冰冷,彻底隔绝。</p>

高途彻底僵住了。</p>

身体像是被瞬间冻结,连指尖都无法动弹。大脑一片空白,只有沈文琅怀抱的触感和那霸道萦绕的气息,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所有的感官。</p>

他……被沈文琅抱住了?</p>

那个他恐惧了十年、仰望了十年、刚刚对他坦白了最黑暗过往的男人……此刻,正将他紧紧地拥在怀里?</p>

这太不真实了……</p>

像一场荒诞而美好的梦境……</p>

沈文琅的手臂坚实有力,将他牢牢地圈禁在自己的领域之内,没有丝毫松开的迹象。他的下巴,轻轻地抵在高途柔软的发顶,感受着怀中这具身体从极致的僵硬,到开始细微的、无法控制的颤抖。</p>

那颤抖,不是因为恐惧。</p>

而是一种……长期紧绷的弦骤然松弛后,无法抑制的生理反应。是重压之下,终于找到支撑点的脆弱释放。</p>

沈文琅闭上了眼睛,深深吸了一口气,怀中人身上那清苦的鼠尾草气息,混合着泪水的咸涩,与他自己的焚香鸢尾彻底交融,形成一种独一无二的、只属于他们彼此的味道。</p>

他感受到了高途那细微的、仿佛小动物般的颤抖,感受到了他冰凉皮肤下逐渐回升的温度,也感受到了……那份沉重如山的负担,正在从这个单薄的肩膀上,一点点被卸下。</p>

他收紧了手臂,将怀里的人拥得更紧了些,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,用自己的体温去驱散他所有的寒冷和不安。</p>

然后,他低下头,薄唇几乎贴着高途敏感的耳廓,用一种低沉到极致、沙哑到极致的嗓音,带着仿佛穿越了漫长时光的叹息,轻轻吐出了两个字:</p>

“辛苦了。”</p>

“……”</p>

这三个字,像是一把钥匙,瞬间打开了高途内心深处最后一道闸门。</p>

辛苦了……</p>

为了伪装,为了生存,为了妹妹,独自扛了十年……</p>

所有的委屈,所有的恐惧,所有无人知晓的艰难和隐忍,在这一声低沉的“辛苦了”面前,如同决堤的洪水,轰然爆发!</p>

一直强忍着的、压抑的呜咽,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封锁,变成了无法抑制的、破碎的哭泣。他不再僵硬,而是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软软地靠在沈文琅的怀里,额头抵着他坚实的胸膛,眼泪汹涌而出,迅速濡湿了沈文琅昂贵的衬衫面料。</p>

他没有挣扎,没有逃离,只是用尽全身力气,伸出手,紧紧地、死死地攥住了沈文琅腰侧的衣服,仿佛那是他在无边汪洋中,唯一能够抓住的浮木。</p>

十年了……</p>

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三个字。</p>

从未有人……给过他这样一个可以彻底崩溃、无需伪装的怀抱。</p>

沈文琅任由他在自己怀中痛哭,感受着胸前迅速蔓延开的热意和怀中身体剧烈的颤抖。他没有说话,没有安慰,只是用那只宽厚的手掌,一下一下,极其轻柔地、带着安抚的力道,拍抚着高途清瘦的背脊。</p>

他的动作有些笨拙,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耐心和珍视。</p>

空气中,两种信息素前所未有地、紧密地交融在一起。焚香鸢尾的冷冽被怀中人的泪水浸染得温柔,鼠尾草的清苦则在坚实的拥抱中沉淀出安宁。它们不再是对抗,不再是试探,而是如同藤蔓与乔木,自然而然地缠绕、依存。</p>

高途哭了很久,仿佛要将这十年积压的所有眼泪都流干。直到哭声渐渐微弱,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噎,身体也因为极致的情绪宣泄而变得虚软无力。</p>

沈文琅感觉到他逐渐平静下来,这才微微松开了些许怀抱,低下头,看着怀中人哭得红肿的眼睛和湿漉漉的脸颊。</p>

高途也抬起迷蒙的泪眼,看向他。</p>

四目相对。</p>

高途的眼睛里,还残留着未散的泪光和巨大的茫然,但那份深植已久的恐惧,似乎正在这温暖的怀抱和深沉的目光中,一点点消融。</p>

沈文琅凝视着他,目光深邃如同夜空,里面清晰地映着他的影子。他抬起手,用指腹,极其轻柔地,擦去高途脸颊上残留的泪痕,动作生涩,甚至带着点僵硬,却充满了一种珍而重之的意味,仿佛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上沾染的尘埃。</p>

当最后一点湿润被他指尖的温度熨烫干涸,当高途的脸上只剩下泪痕干涸后的紧绷感和那双被泪水洗涤过、显得格外清澈却也格外脆弱的眼眸时,沈文琅的动作停了下来。</p>

他的拇指,最后停留在了高途微微泛红、还带着湿润痕迹的眼角。</p>

空气中,只剩下彼此交织的、不再带有任何掩饰和冲突的信息素气息——清苦坚韧的鼠尾草,与辛暖霸道的焚香鸢尾,不再是标记时的强制压制,也不再是平日里的谨慎疏离,而是如同水乳交融般,自由而舒缓地缠绕、弥漫,充满了整个空间,和谐得仿佛它们本就该如此相依,缺一不可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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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文琅深深地望进高途那双带着怯意、迷茫,却又不由自主流露出一丝依赖的眼睛里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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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,他低下头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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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常缓慢地,带着一种郑重的、试探的,却又无比坚定的意味,缓缓靠近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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